这里是我犯病的青春期。

游览

有栖川帝统x梦野幻太郎

是 @AkatentsuT 的点文,尝试着去写了

偏重点是友情,带一点友人的戏份(间接出场)

友人的名字是青田央(随便起的)



有栖川输光了赌资到梦野家借宿,第二天上午挣扎着爬起来,想问屋主人是否提供早餐,跑到梦野房间里想要摇醒他。甫一掀开被子,里头的人小了一号,几乎要把有栖川衣袋里的骰子都给吓掉。十五岁的梦野睁开眼时,望见的便只是这么一位从未见过的、自称友人的怪异青年。

变故来临时有栖川一匹独狼也不得不向人求助。名为饴村乱数的设计师接下有栖川煞有介事的求救电话,得知详情后带着身量合适的衣服三十分钟内赶到。十五岁的梦野十分无辜地成了衣架子,被迫投入当今时尚的洪流中,二十一世纪的异乡人。饴村把他当作研究对象,询问了不下十个问题;三人勉强围在一起讨论前因后果,未能找到九年前的梦野转移到此处的起因和解决办法,最后由饴村强硬地作出决定,让有栖川带梦野出去玩一转,他自己则去赴一场重要的约会,末了表达了自己的遗憾之意。等到有栖川与梦野一脚踏进闹市区时,太阳还未晃过中午十二点。

“乱数那家伙老是听不进别人说话,你也吓一跳吧?不过他其实是个挺有趣的人,”有栖川胡乱咬着方才买的早餐,“怎么样,有想去玩的地方吗?横竖是乱数报销,不用客气啦。”

梦野随便点了点头,觉得事不太关己。九年的时间在城市中足以发挥数倍的效用,四周的景象比起先前来更为繁华,然而同样地令他有距离感。两地都翻涌着无趣而拥堵的人潮。方才他尝试着询问九年后友人的情况,饴村只含混地说“他还在那里”,梦野不得不在意。

“……横滨。”

梦野于思忖间不由得轻声道出了熟悉的地名。

“横滨吗?没问题啊,不过是想看什么?”

“去……探望朋友。”

极远处潮汐的涨落间,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到了病房门口,梦野望而却步了。

病房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友人的姓氏,他的确仍在这里。然而梦野要用怎样的身份去面对他?梦野与友人间横亘的不只是病房门前的金属与硅化物,而是九年间倏忽的洪流。梦野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去,不确定性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可是对友人来说不一样,九年的光阴间所发生的一切,并非十五岁的梦野与其共有的财产。他的友情经历了一场非法偷渡,如今已然丧失合理性了。梦野只好僵愣在原地,直到他人的声音将他惊醒。

“您好……?请问,是来探望青田先生吗?”

轻声询问他的护士并非陌生的面孔,梦野认出来那是前几天——九年前的前几天还见过的、名为真野的护士。她仍在此工作,只是面庞上少了几分稚气,这也是当然的。

“啊,那个,其实也不算是……”梦野小声地回应。

话音落地之后,真野便望着他的脸再度开口:“尽管说出来很失礼……不过、你长得很像那位经常来探视的梦野老师呢。”

“……欸。那么,能方便到走廊的另一头交谈吗,大姐姐?”

梦野顺着真野的话头询问,露出了生涩的笑容。

“如果您是在说那位‘梦野幻太郎’的话,大概是因为我们的母亲是孪生姐妹,我们又都比较像母亲吧。”梦野朝真野轻伏身子行礼,“我是江之岛,因为哥哥今天没能腾出空来,就让我来探视一下。……不过,毕竟不是认识的人,我不太好擅自探视,能麻烦您告诉我青田先生的近况吗?我好回去告诉哥哥,能够拜托您吗?”

面孔相像,穿衣风格却大相径庭,该说多亏了饴村乱数的帮助吗,谎言的说服力增添了一些。况且,这位真野护士不算是位严密的人。

“原来如此,真的很像呢。小央……不,青田先生的状况很好喔,醒来后会试着写日记,也会让护工替他念故事。不过,有时候会念叨着‘幻太郎没有来吗’,有些寂寞的样子。对了,前天他有问过梦野老师的新作什么时候出版,他想要快点看到。”真野露出有些局促的笑容,“说实话,我也很期待。”

梦野偷偷地攥紧了拳头,良久后又松开,表情中漏出些许疲惫。

“……我会如实转告的。不过大概要过一阵,他赶稿忙昏头啦。那么,请代我向青田先生问好吧。”

梦野以鞠躬结束截断随时可能再起的话头,几乎是即刻逃离了现场。

“回来了啊。还好吗?”有栖川见梦野从门口出来,收起了指间把玩的塑料骰子。

“嗯。”梦野点点头。尽管未能见面,真野的一番话多少使他安心了下来。“想要去做某事”的冲动消退后,他不免有些空落落的迷茫,接下来要到哪里,又该与怎样的人交集,尚还未有定论。

有栖川见梦野没什么精神,不禁有些担忧。他多少猜到梦野到医院中是要探视怎样的人。九年过去了,想找的人不在这里,或者干脆连踪迹也消失掉,也是有可能的;就算见面了,也不一定会相信他。有栖川不好询问什么,只好退而求其次,抬手摸摸梦野的脑袋。十五岁的梦野比起成年的他要矮上许多,有栖川忍不住在他柔软的发丝上暂作停留。梦野没有躲闪也没有抗拒,只是抬起头来和有栖川对视,眸子里仿佛是暮春清澈的湖水。

怪不得这家伙的书能大卖。有栖川难得连腹诽都拐弯抹角。

临近中午,有栖川带着梦野跑到横滨的中华街吃午饭。中华在此处是个清晰狭窄到异常的概念,有栖川熟门熟路,于概念之中毫无障碍地穿行,他主张多尝试新事物,没去大的餐馆,兜兜转转吃遍了半条街的小吃,或许运气太好,吃到的东西都值得称道。梦野饶是对外界没什么兴趣,食物的味道上还是不免挑剔,随口问有栖川是第几次来,对方回答他只是第二次。话音未落有栖川像碰见了鬼似的拉着梦野跑出三条街,最后才告诉梦野他在横滨债主云集群英荟萃,所以先前只去过一次中华街。梦野体能差劲,此时喘着粗气却笑出了声。有栖川问你笑什么,怎么无论几岁你都在笑我,梦野不再说话,只是笑,面孔也愈发柔和起来。

有栖川看着梦野的脸,方才还为自己抱不平,此刻也不由得上扬了唇角。

二人急匆匆又浅短的友谊之路从下午方才开始。有栖川充作地头蛇拉梦野四处溜达。梦野没说要去哪里,有栖川只好猜测他可能对什么地方感兴趣。怪人物以类聚,有栖川挑的地方梦野恰巧都不讨厌(让他不感到讨厌也是件难事),沿途有栖川给他讲二十四岁相识后的事,难得有些笨拙地抖了几次黑历史。梦野想他或许在耍拙,不过倒不失为好的方法。梦野不否认有栖川的有趣之处,只是离信任有些距离。在这一天里梦野的游览只是在有栖川的话声中沉浮渡过,偶然二人视线相对,他便见到一双从前从未曾见过的、泛着美丽的紫红色光泽的眼睛。每每沉默三秒钟,对方又转开去,电车的光影于夕阳间划过。

转眼间天色转暗,星汉满天,饶是不夜之城仍燃着灯光,其中行走的异乡人也总有疲倦之时。有栖川对梦野放不下心,跟着梦野回到那间和式的房屋中去——倒不如说,是梦野踩着他的步子跟上去。

梦野奔来跑去一天,早已有回去休息的念头,洗完澡后钻进被窝里就要入眠。不一会儿有栖川循着窗外灯光钻进同一个被窝,冒出毛茸茸的一个脑袋。梦野迷迷糊糊间被他惹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一起睡?”

他试着委婉地询问,语调中仍有些许愠怒与不解的色彩。

“怕你一个人害怕,睡不着。”有栖川信誓旦旦。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少来,”有栖川伸手拍拍被面,“来,把手给我。”

梦野迟迟未动,有栖川有些强硬地将他的手从被子下拉上来:“总之,在朋友身边就能安心了吧?”

“明明今天才认识吧。”梦野垂下眼帘。

“听好了,幻太郎。”有栖川的语气变得异常认真,梦野的手被抓得更紧。梦野不由得看向他的方向,从窗口透进来的路灯的灯光,在他的双眼中凝成金色的两点;而承托这金色光辉的双目,在白日里是梦野不经觉间惊叹的,美丽的颜色。

“无论你是从哪里、从什么时候来的,只要你是梦野幻太郎,我就是你的朋友。就算现在的你不认识我,我也会像朋友一样对待你。”

“……就因为我是梦野幻太郎吗?”

“废话,还需要其他原因吗?”有栖川赌气一般闭上眼睛,“睡觉了。”

梦野也就只好跟着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手掌的温度,慢悠悠地沉进梦乡里去。二人都有着明日天气晴好的隐约预感,而无论是现在还是九年前的天气预报,都的确说着在那梦境的第二天,阳光将稍许照耀进彼此生活的事。

然后,不,仅仅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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