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犯病的青春期。

文アル 芥川龙之介存戏

其实是自述吧。


我们几乎无一不对久米抱有过憧憬。

那时无论是我、久米、菊池亦或成濑一类,仍在大学进学,尚未接触日后将愈发艰难黯淡的未来,只是我们在东京帝大,菊池在京都罢了。我的《鼻子》尚未写成。菊池常寄信来,写些小说与剧本,我们则聚成一团阅读他的信件,偶写些批评之语,由久米作代表寄出。没有信件时,也到久米位于神社后的屋子里辩论畅谈。若是没有久米在场,说不定话题会有多么散漫——换言之,久米是我们当时的精神领袖。连同《新思潮》在内,倘若没有久米作为中柱,便不会有所谓生机。

以鲜明清新的笔触描绘出所有的色彩与天空的久米啊。……在正是学生的我们中间,久米已成为专业人士,能够独自飞快地创作出异常出色的独幕剧与三幕剧,这样的才能与身为我们的精神领袖这件事,自然相辅相成。得到了内行人赞誉的久米,与其说是自己很自信,不如说是那份才能为身为朋友的我们带来了成为作家的自信——若没有久米,我们或许没有登上文坛一个角落的勇气,不知在何处做着什么工作罢。如今回想起来,久米无疑是我们的引路人。

这样的情况何时变动了?大约是……在完成《鼻子》之后。先生给出的赞誉固然令人欣喜,可也犹如天堑一般横亘于我与久米中间:久米开始嫉妒我了。我这一生因为所谓才能招来的嫉妒不胜枚举,其中这一项最令我不可放松。我与久米的友情因此而扭曲成不可名状物,一面后退着而前进,仿佛杀人凶手在留恋血腥场景与逃避抓捕之间徘徊。最为了解我的那个人偏偏应最为疏远。直到我自杀死去的那一日——不、直到久米死去的那一日,久米都留存有对我的嫉妒之情罢。这份作为创作者来说谁都能够理解的嫉愤一经编织,构成了久米小说中的方方面面。自然,这部受験生之手记,也包括在内。它如同天生便是有碍书一般的气氛足以说明:至少,负面的情绪便是侵蚀的来源之一。

那么,在保护久米的文学这个前提下,所有的私人的目的无理由要去实现了。我并非不想要见久米,或许久米也并非不想要见我,只是我们不能。一旦见了面,倘若令得久米的嫉妒之心燃尽了他自己的「存在」,我不会去原谅他这件事。久米既然了解我,就算不为了我而是为了自己的文学,想必也会与我采取同样的做法。

我的理由便是如此。宽,一直以来都劳烦你照顾了,这一次是我的任性也好,再体谅一下我吧。

评论
热度 ( 8 )

© 难产机器人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