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犯病的青春期。

紫毫练笔

收留有栖川或许像对野猫示好。梦野完成书稿收好钢笔时,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大多数作家的工作周期不太规律,梦野完成急需的稿件后已经是很深的夜,亮起的台灯在周围浓黑的夜里显得突兀。与其说是无家可归,不如说是四海为家,公园也好陌生女人的家里也好,近期则将栖居地定在自己家与饴村家——运气好的男人。只有晚间需要住所,白日里则四处游荡,不过只要投食就能够立即收获好感,这点或许要比野猫好些。但野猫不会欠钱不还。

梦野从书房钻出来,听见有栖川打鼾,方位大概在沙发上,不难想象他是以怎样的姿势蜷在沙发的一隅——或许是另外的样子,大张手脚更不雅观的那一类型。梦野并不点灯,出自一种对自己家了若指掌的轻视心理,至于有栖川真正的睡姿,只要明天起身时瞥一眼就好。有栖川大概到中午才起来。

有几回梦野听见过有栖川说梦话,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债主讨债、赌博输赢、蹭吃蹭喝,总有些惹人发笑的嫌疑。梦野回想有栖川过去所吐露的内容,设想说出那样话语的人在不同人的笔下会被赋予怎样的描写与人生,黑暗里有栖川大喊:幻太郎!把梦野吓得一愣。


什么事?他试探着问。

我欠你钱你记不记得?


梦野忽然乐了,确认有栖川不是喝醉酒就是在说梦话,欠钱不还又没钱傍身的,一般不会向债主挑明自己记得自己的负债,致力于心知肚明地装糊涂。他忍着笑回应:啊呀,小生借过钱给你吗?


不就昨天的事吗?我问你借了五千块,然后说赢了就十倍还你的。

本来?那么、后来怎样了呢?

赢了又输了。有栖川一板一眼地回答,声音里甚至有些落寞。

你别赶我出去啊。

是是,遵循人道主义,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


有栖川暗中动了几下,咚一声掉到地上去,又把梦野吓了一跳。鼾声复又响起的时候梦野放下心来,绕到厨房去拿牛奶。有栖川皮糙肉厚,再加上睡得仍像死猪,总不会有什么大碍。梦野在黑暗中思索,总比白日里要安全,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也没人揣测得了他,十分低调的自由。他琢磨起那个在台灯下一闪而过的念头,认为大体上还是比野猫好些,至少跟有栖川比起来野猫不那么有意思。

拿走冰箱里最后的牛奶后梦野盘算着明天外出交稿后顺便给有栖川捎一份便当。冰箱里虽然有食材,但常年辗转栖息地的男人大抵不会做饭,就算能够做些什么、挣扎着做出的东西里或许能吃出类似于天狗的鼻子一类的神秘食物来。如果借此害死了有栖川他有连带责任,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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