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犯病的青春期。

梦野幻太郎存戏

同样是冬夜,同样是人潮喧嚷的大街。

是日复一日的巡游:独自一人踩着自己的影子行走,与拥挤人群中的每一份子拉开距离。东京的繁华于喧嚷之间盛大地堆砌增添,亚洲第一的大城市今日也彻夜燃亮灯光——比起故乡更为广阔、辽远、热切的夜晚。灯下众生芸芸流动,光华不分你我地洒下,将躯壳之中的心脏也一并染成橘色。完全无法算得上温暖,却在视觉上欺骗所有人。
与记忆中那样的夜晚相比,一切都显得冷淡而遥远。

距离那副光景已经过去多少年了?若是拨开繁冗如荆棘的日常,徒步跋涉的话,需要渡过何年何月的废稿、何日何地的恶言、何时何处的后悔之情,才能触碰到其内核?被包围于「不想要时间流转」与「想要快些长大」困局中的少年,到底没能以自己的想法阻止时间,这也已经是后话了。

“给你买点想要的东西吧。”
逐渐苍老着的声音如此说道。

在节庆时分的大街上,名义上身为祖父母的二人正与少年一同行走着。并非什么大城市,只是气候寒冷、经济也欠发达的小城,然而节庆的灯光比起平日来更为灿烂,人群也更加熙攘,耳际仍残留着周围的嘈杂声响。身处于这般热闹的情景中,少年也难以例外地——「被打动了」。

少年仍是分不清自己欲望指向的生物。若是任由其于世间行走,一定也将被繁盛街道上纷杂的欲望扰乱心神、暂时忘却自己的立场罢。玻璃橱窗在灯光下闪动,其中的商品似乎也因热切的氛围而变得更加精巧诱人。价格无须询问——定然是会给予二人沉重负担的数字。礼物定然是值得珍惜之物,无论是花费了大的价钱还是大的心意、都足以令人产生爱怜之情:既然如此,二人的礼物则过分贵重。
他们没能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酬谢的。温柔的养育之情、三人一同吃饭时的笑声、多出的半个鸡蛋、祖父每日的奇幻话语,一切的一切在少年的眼中看来,都是平凡世间如同呼吸一般重要之物。他们大概仍为没能给予少年优渥的条件而懊悔,同时也未能看到少年的一举一动之间所隐含的、模糊的感谢之情。少年拉着祖父母走向了另一侧的街道,在行走时轻微地踢踏脚尖,将身为一般孩童的犹豫勉力抛在脑后。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

以与他人相处时罕见的柔软语气作答的卑劣少年,对最为亲近的二人道出了如同故乡雪景一般的、洁白的谎言。他完全清楚「说谎的孩子是坏孩子」的这一前提,因此才更为卑劣。

少年逐渐成长为了人品糟糕的男人,并于同样的节日里徘徊不已,似乎也成为了理所应当的事。从此处看过去:能对上他碧绿的视线。至于他为您讲述无关痛痒故事的报酬,麻烦请支付三十个银币的价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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