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犯病的青春期。

苦夏

观音坂独步x伊弉冉一二三

学生时代。


夏天是被它自己融化掉的。

察觉到时已是夏季的末尾,一切犹如东京都的年降水量超过800mm一般理所当然,满满当当。被汗渍困扰一整个夏天的白衬衫领口仿佛终于松一口气,瘫在观音坂颈侧。最顶端的纽扣在大约一刻钟前被挑染了金发的女高中生扯落,至今不知所踪,幸而观音坂对待衣物足够冒失,扯个类似的谎也能糊弄过去——需要扯谎吗?面临危机过后的头脑显然过度紧张,而在孤寂的教学楼的外围,过冷却水大雨般倾斜而下。伞只有一把。自幼相识的友人将手紧紧攀在他的袖口,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竟把他的存在当作了佛祖指尖垂下的蛛丝,用力过度,连同手指都颤抖起来。

伊弉冉的病症从未有过好转迹象,或许永远也不会痊愈。观音坂知晓曾有女性在伊弉冉体内种下恶果,但无法通过他的眼睛窥见植株如何地蔓延生长。偶有几次伊弉冉噩梦醒来,破碎的絮语中喷薄出扭曲的肢体、粉紫色的香水味以及携带鲜红弧度的嘴唇;观音坂无所适从,无力地试图抚平他紧绷的背脊,握紧他发颤的手掌。

而方才的观音坂失去眼睑的阻挡,几乎直直撞到伊弉冉的梦境上去。

观音坂将视线投往朦胧的雨境之中,猜测雨势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小下去。唯一的伞来自伊弉冉,观音坂自己时常忘记带。若是二人共用,一方的肩头便会淋湿,将制服弄得一塌糊涂。观音坂破罐子破摔的悲观精神又见端倪,心想他们二人已经足够狼狈,再狼狈一点也无可厚非。沿学校一路跑到地铁站,若是出站之后仍在下雨,也只好冒雨冲回家去。伊弉冉的房间对他来说没有一寸是秘密:在童年时代观音坂已经将它拜访尽了。普通的大小,床单是浅淡的蓝色,时常整洁异常;在抽屉的一角有着红色的针线盒,颜色普通,构造普通,唯一的特殊之处是它属于伊弉冉。伊弉冉能够如同操纵自己的手足一般自如地使用针线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他不知给观音坂缝过多少次纽扣、补过多少次破洞。观音坂在雨帘之前伫立良久,等待友人平复自己的时间里他想的东西不太多。

童年时的五点播报已经响过很久,此时突然又响亮如同啼哭一般地出现在观音坂的耳际。夏日最后一场雨水的过程中,观音坂回握住友人的手掌,脑海中充斥着将无数次发生的略显迟疑的忠告。

良久他开口道,我们回家吧,到你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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